千锤百炼，破圈而来

2022年，有越来越多的目光聚集到虚拟数字人身上，跨年晚会、社交平台甚至日常服务，各种各样的数字人扎堆亮相，逐渐走入人们的生活。但追溯历史这并不是数字人第一次出现，从虚拟人鼻祖初音未来，到中国本土虚拟歌手洛天依，再到一个个虚拟偶像、超写实数字人、服务型数字人，虚拟数字人进入快速发展时期，受到广泛关注。

从字面意思看，虚拟数字人的“虚拟”指存在于非物理世界中，“数字”就是指由图形学、人工智能、动作捕捉、语音合成等技术手段而创造；“人”则指具有近人的如外貌、表情等交互能力的特征，随着概念与技术的完善，数字人的外观与类型也更加多样。

目前，按技术分类，虚拟人可分为算法驱动型和真人驱动型；按视觉维度分类，虚拟人可分为 2D 型和 3D 型；依照商业模式分类，虚拟人可分为服务型数字人与演艺型，但无论哪种虚拟数字人，其制作都需要经过三个环节，即形象生成、动画生成和语音生成，从而赋予数字人长相、行动以及对话的能力。

这其中主要包括3D建模、CG渲染、动作捕捉、语音处理等几大步骤。建模可以设计数字人的外貌；驱动可以培养数字人的动作能力，这又分为真人驱动和智能驱动。真人驱动是指通过捕捉技术采集真人演员的动作和面部表情数据，之后将这些数据迁移合成到虚拟数字人身上；而智能驱动则是数字人基于算法深度学习唇动、表情、语音语调等，无需真人参与便可完成制作。最后渲染技术将对虚拟人的外观、动作的精细流畅程度进行调整，保证虚拟人所处环境表现效果的良好。

说起来简单，但实际操作却是相对复杂与繁琐。2022年，A-soul官方发文称成员珈乐将进入休眠状态，终止日常活动，一时间引发了虚拟数字人是否真的需要中之人的激烈讨论。的确，若想真正让数字人更智能或者更像“人”，就要培养数字人从感知智能迈向认知智能，即在AI的驱动下实现思考理解、自主学习或深度互动等能力，而不能只是单纯模仿真人形态动作的虚拟形象。

现在数字人制作技术的重点与难点已经悄然转移。正如IDC发布的报告中提及，当前数字人大多处于L1-L3阶段，即依赖算法驱动肢体、姿态、口型、表情等，数字人可执行简单的决策和操作。而未来数字人将实现L4-L5水平，由数字人自主进行决策、执行任务，完全实现智能化交互。通过AI技术进行虚拟数字人的深度开发与创造已成为新的发展方向。

随着技术手段的成熟，现如今虚拟数字人的制作速度与制作成果的精致、智能程度都得到了很大提升。比如，2021年，新华社与腾讯联合打造的全球首位数字航天员、数字记者“小诤”只用了不到3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，相较2018年发布的塞壬（Siren）制作周期缩短了一半，而其飘逸的发丝、灵活的手指、水汪汪的双眼都得到了完美的复刻，细节与真人无异。而百度与央视合作推出的手语数字人，基于AI技术，通过对存储的手语、语音、动作等多种知识的学习，在一个月的时间内，就实现了高可懂度的手语表达并呈现精准连贯的效果。

但是从成本上来讲，虚拟数字人制作支出依旧非常大。比如，团队在“小诤”脸上种了10万根面部汗毛，增强角色真实感的同时对机能的消耗无疑十分庞大。同样，对于2021年爆火的柳夜熙，有数据显示，其成本投入在百万元级别，而第一条柳夜熙2分钟的短视频成本约几十万元。以此来计算，超写实虚拟人视频每秒的成本都在万元区间。

因此，在虚拟人吸睛的背后，其高昂的制作成本一直是业界头疼的难题，如何将烧钱与流量收益相平衡也是业内一直在思考的问题。

但作为多模态升级的代表技术，虚拟数字人的应用场景众多，正在与各行业领域广泛结合，目前变现路径和市场潜力已逐渐明确，其中虚拟直播、虚拟偶像、虚拟代言人已得到明确的商业价值验证。根据《虚拟数字人深度产业报告》，预计到2030年我国虚拟人整体市场规模将达到2700亿元。其中，基于虚拟IP的巨大潜力，身份型虚拟数字人将占据主导地位，约1750亿。服务型虚拟数字人则相对稳定发展，多模态AI助手仍有待进一步发展，多种对话式服务升级至虚拟数字人形态，总规模超过950亿。

另外，如百度智能云曦灵等数字人创制平台开始出现，集数字人生产、内容创作、业务配置服务为一体的开放平台，为广电、互娱、金融、政务、运营商、零售等行业提供一站式的虚拟人的创建与运营服务，通过吸引更多人加入而降低数字人入门、投入的门槛，将进一步助力更多人实现“虚拟数字人自由”。

现在，在商业价值、社交影响、品牌助力等方面的推动下，虚拟数字人开始受到资本、互联网大厂的青睐，娱乐、金融、通讯、商业各个领域的虚拟数字人已“破圈”而来。

初露锋芒，走向共生

一方面，元宇宙概念下，对于品牌而言，希望用更亲近的方式贴近消费者的生活。另外，伴随着新消费群体的崛起，消费已不再仅仅是为了满足物质欲望，更多人期待一种深层次连接与情感交流的消费，而虚拟数字人的出现，为内容生产和营销带来了深刻的改变，契合品牌的年轻、高端、智能的虚拟形象，可以进行直播，助力营销活动、拍电影，还能当客服、交朋友，贴合品牌各种商业场景，为品牌带来更多的商业可能，成为品牌宣传的窗口。

因此，最常见的虚拟数字人运营方式就集中在品牌代言、娱乐直播、综艺节目中。越来越多的娱乐型虚拟人以虚拟IP的形式出现，作为虚拟歌手或者虚拟网红成为新的流量明星，比如就有虚拟艺人翎Ling与Keep合作、希加加代言麦当劳等案例，数字人商业代言与活动收益发展空间巨大。有调查显示，目前品牌方寻求虚拟人付费代言合作的成本一般在数十万元。而如超写实数字人AYAYI更有与LV、娇兰、保时捷等大牌企业的合作，代言费用更高达上百万，布局数字化营销和新媒体传播已经成为数字人商业变现的方法之一。

另一方面，虚拟数字人因不受时间、空间与物理技能的限制，其能力也显示出超越真人的价值，可以发挥的效用远非娱乐、商业产业那么简单。

2022年6月，百度AI数字人度晓晓化身高考数字人助理，不仅可以负责考生高考全周期通知推送、情感交流等服务，更是在语文考试结束后，因平均用时1秒即兴写成《苦练本手，方能妙手随成》的全国新高考Ⅰ卷题《本手、妙手、俗手》的议论文，语文名师给出超过75%考生的48分高分而刷屏网络。除了这些技能，她的画画速度平均每幅大概就只要几十秒，参加西安美术学院毕业展期间，她画出来的4幅画，不仅被制成了数字藏品公开发售，还得到了17万元的数字人画作收益。

可以说，如今的虚拟数字人更强调智能创造、场景表达、交互沟通等能力。度晓晓在国民级应用落地的同时，还能通过文心大模型每天与亿级别用户互动，既在服务用户，也在向用户学习，而不断进步。论知识文化、艺术创作或互动对话甚至技能持续开发培养，度晓晓已然成为了一位“全能少女”。

现在，不止营销代言，数字人因自学能力、内容创作能力、模仿能力和智能水平的增强，正由二次元小众文化走向大众化、商业化、细分化，有价值、可交互、有深度内容创作能力的虚拟数字人的价值更加凸显，与热门商业模式的结合会愈加紧密，在WEB3.0时代下更好地融合NFT、商业、科技、文化以及社会现象也将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。

数字人外表完美、个性鲜明、身份多变的设定使其成为愈加鲜明的存在，而其服务属性、创新属性是不论在文化层面，还是在企业、生活服务层面都是不可缺少的一个重要板块。目前，男性虚拟数字人、知识输出虚拟人、传统国风虚拟数字人被不断创制、推出，倡导“价值回归”的呼声渐高，或许有一天，数字人会像手机一样成为标配，每个人拥有专属的数字人朋友、助理或者管家将成为可能。

长路漫漫，未来可期

虚拟数字人作为科技与艺术的完美结合，在充满想象的虚拟空间中，开始受到欢迎，但一些分析人士对此也持观望甚至悲观态度：“蜂涌而至的虚拟数字人，有点像过去企业吉祥物的变种。如果它们不能真正做到服务用户，如虚拟人员工之类的，最终也是花大力量做出的吉祥物。除了能为企业贡献一时的流量外，未来并不具备可持续发展的可能。”

虚拟数字人还是要面对现实，而不是对现实世界的逃避或过度强调虚拟世界的娱乐性。有越来越多的观点表示，数字人存在的目的不是为了削减现实，而是为了加强人们与现实世界、与他人之间的联系。数字人未来也必然会涉及一些法律及伦理问题，需要制定相关法律法规，进行监管与引导，确保其发展方向不脱离管控。

科技彰显人文关怀，用心做好内容，若能以数字科技的方式表达情感、提供切实的服务或更优质的内容，引发大众情感共鸣，则更能说明虚拟数字人未来的潜力是无穷的。在数字化发展的今天，效率提升只是所有需求的冰山一角，深远的意义更在于提升思维、解决难题，进而创造价值，不断挖掘人类和技术的无限可能。

因此，保持长久的活力与生命力，就不是只有商业交易，更要有多元跨界、文化传播、情感信赖等穿透时光的内涵与哲理，而现在，属于数字人的故事才刚刚开始。